羊风极(左)在海南省白沙黎族自治县打安镇田表村指导年轻人割胶
大清早,羊风极就把记者带到橡胶林里。他略显粗糙的双手,操作割刀沉稳有力,飞快地在橡胶树上切割出圈圈树皮,流出乳白色的胶水。
党的十九大代表、海南省白沙黎族自治县打安镇副镇长兼田表村村支部书记羊风极是土生土长的黎族干部。橡胶林,正是他带领黎族群众,在青山绿水间掘出的第一桶金。
自1998年起,在村换届选举中,他一直连任田表村党支部书记和村委会主任,19年间,田表村人均年纯收入由不到600元,提高到9000多元。深山间的黎村,如今多数村民住上了二层小洋楼,成为远近闻名的富美乡村。
上山种胶:昔日荒山变金山
群山茫茫,满眼绿色。记者来到田表村,发现村里一片静悄悄,看不到几个人影。
向村头便利店店主符秀娟打听缘由。她笑着说:村民一大早就上山割胶了,树下还有鸡、鹅、猪仔要喂养,哪能像过去一样扎堆聊天。
山上种橡胶树,树下发展林下经济,是羊风极带领群众走出的一条脱贫致富路子。
他是村民公认的能人,是村里最早走出大山的一批人。在外开车跑运输,做土方工程,家里的生活好了起来,但每次回村看到土坯房、茅草房和泥泞的土路,他心里总不是滋味。为了帮助村民摆脱贫困,党员羊风极回到了村里。
1200多人的田表村是个黎族村落,却只有500多亩水田。1998年羊风极当上村支书后,把脱贫的思路放在了利用3000多亩山地上,号召村民上山种橡胶树。可村民们大多摇头摆手,回答说:没钱买树苗;不会种橡胶树;种橡胶树要好几年才有收益,没耐心……
村民不想种,羊风极和党员干部们带头种;没钱,他到镇里、县上跑扶贫种苗,帮助贷款;没技术,他邀请热科院专家前来给村民们培训橡胶管理和割胶技术。广泛宣传和示范带动加上热心的服务,村民们开始跟着他种植橡胶树。如今,全村的山地基本上都种上了橡胶树,仅此一项,去年村民人均收入就达约6000元。
羊风极(左)在海南省白沙黎族自治县打安镇田表村收集群众意见和建议
生态经济:拓宽绿色小康路
前些年,胶价出现了一些波动,羊风极意识到单一产业有一定风险,一旦橡胶价格下跌,村民追求小康生活的步伐就会大大放缓。因此,他又开始想办法带领村民调整产业结构。
2008年,在深圳打工的党员黄金芳回到村里,羊风极上门动员他留下来,利用橡胶林发展生态经济,在树下养土鸡。没养过鸡,黄金芳有点犹豫,羊风极就带着他到琼海等地学习林下养鸡经验。
在羊风极的帮助下,黄金芳联合5户村民成立了乐华养鸡专业合作社,并由羊风极提供担保,在信用社贷款5万元,第一批试养了2000只鸡,出栏时一只纯收入有20多元。
村民们看在眼里,心动了。田表村林下养鸡规模不断扩大。黄金芳告诉记者,目前,仅他所在的合作社已有21户成员,还有联系户46户,其中28户是贫困户,一年出栏成鸡可达5万只。
通过林下养鸡的成功尝试,羊风极以建立专业合作社为抓手,牵头组织村民成立了养鸡、养蜂、养羊等5个养殖合作社。
村民羊双哥给记者算了笔家庭收入账:割胶季节,卖胶水一天收入300多元,一年出栏30多头猪,50多只土鸡,收入4万余元。
2016年,羊风极被破格选拔为打安镇副镇长,管的事多了,但最挂心的还是扶贫工作,发力点仍紧扣“生态”一词。“打安镇还有650户未脱贫,脱贫攻坚任务艰巨。脱贫工作还是要以产业带动为重点,茶树菇、雷公笋、紫玉淮山等种植业和黑山羊、蜜蜂等养殖业都大有可为。”他说。
2017年9月28日晚,羊风极(左)在海南省白沙黎族自治县打安镇田表村村委会组织党员进行“两学一做”学习教育活动
二字真谛:党员干部要“舍得”
“羊哥”“阿叔”“阿公”……和羊风极在村子里转了转,村民们一声声热情的招呼,透着亲热。
“党员干部只要心里有‘舍得’二字,就能成为群众的贴心人。”羊风极说。
村文书羊冠左告诉记者:“羊哥先后为15户贫困户担保贷款,妻子有担心,有抱怨,可羊哥总是一句话——都是困难户,建房、搞生产等钱用,不帮说不过去。”
黄金芳介绍:羊哥先后牵头成立了5家种养殖专业合作社,可是,一旦合作社走上正轨,看到社员有收益后,他就主动退出,将名额让给贫困户。
“田表村以前没有村民活动场所,晴天开会在大榕树底下,雨天开会挤在书记家。”村党支部副书记黄有川回忆说,羊风极当选后,为建活动场所,他用自己的名义向信用社贷款5万元,发动村民自筹14万余元,钱不够,他又从家里拿出2万元积蓄。当时正好羊风极的二儿子出了车祸,医疗费就要5万多元,妻子因此和他争吵过几次。
2001年,田表村活动场所建成了,后来又升级改造为集办公、学习、文化、休闲、娱乐为一体的多功能村级组织活动场所。
目前,田表村还有16户贫困户,羊风极的心里时刻装着他们。小到逢年过节看望慰问,大到帮助他们找到增收门路——这样的事情,他经常在做。符秀娟告诉记者,因为分家后地少,她家一度生活比较困难,羊哥就帮助她家办起了小杂货店,既方便了村民购物,又使得她家有了稳定的收入。
“党和政府的信任、党员和群众的期许,我从来没有忘记,我原本就是一个种胶割胶的农民。”羊风极动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