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文化宫博物馆馆藏傈僳族缀彩珠"欧勒"帽
“欧勒”帽,也称“俄勒”帽,为傈僳语的汉语音译,是傈僳族女子盛装时的一种头饰,主要流行于云南省怒江地区。头饰用料珠、珊瑚、小铜铃、海贝等制成。佩戴时未婚女子将辫子盘于“欧勒”帽上边,已婚妇女则把发辫盖在“欧勒”帽下边。整体帽饰色彩分明,相映成趣。搭配海贝、玛瑙、铜铃、银币等制成的项饰、胸饰,显得婀娜多姿、光彩照人。
民族文化宫博物馆收藏的这件傈僳族缀彩珠女子“欧勒”帽,于上世纪70年代征集于云南省怒江地区。整个头饰直径16厘米、重534克,质地为琉璃质、铜质和海贝。帽身坠有24条红珠、38条白珠,珠体直径约0.5厘米,红白珠串相间分布,每组珠串下坠有金色铜铃,共29个,环绕整个帽身排列缝缀16个直径约3厘米左右的白色海贝片。整个“欧勒”帽色彩鲜艳,制作精美,佩戴起来衬托得傈僳族女子光鲜亮丽、风姿绰约。
傈僳族妇女头饰
傈僳族主要分布于云南省境内,以怒江傈僳族自治州为主要聚居区,其余分布在丽江、保山、迪庆、德宏和大理以及四川的凉山等地。云贵高原高海拔、低纬度、山川河谷密布的独特地理环境,造就了傈僳族特有的生存环境特点,也对傈僳族人民的服饰风俗带来了深刻的影响。以傈僳族男女小腿上所佩戴的藤篾圈“漆箍”为例,篾圈一般佩戴于膝关节以下,数量从十几道到上百道不等,篾圈雕刻均匀,光滑柔韧,走起路来“沙沙”作响,在山林中行走劳作时可驱赶毒蛇草虫叮咬,是傈僳族人民长期以来勤劳与智慧的结晶。傈僳族早期经济活动主要以易货贸易为主,海贝作为通货在傈僳族先民生活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根据《新唐书·南昭传》记载:“贝者大若指,十六枚为一觅。”有观点认为,由于傈僳族先民经常迁徙,将海贝缝缀在服饰之上方便于迁徙时携带,有助于财富的保存。天长日久,慢慢演变成傈僳族具有特色的传统装饰品。时至今日,傈僳族女子仍然喜爱用海贝片作为各种配饰品。她们把一串串的海贝片视为珍宝,当作显示财富和象征美的必不可少的佩饰物。每当有姑娘出嫁时,不管家境如何,父母都要精心为女儿挑选一副海贝片,作为嫁妆送给她,否则会被别人耻笑。母亲去世后,海贝片饰物也是留给女儿最珍贵的遗物之一。
傈僳族是一个古老的民族,最早可以追溯到战国时期的氐羌部落。秦汉时期为“叟”、“雋”、“濮”族,唐代为“乌蛮”部落的一支。公元8世纪始称“栗粟”,最早见于唐代樊绰《蛮书》的记载。傈僳族服饰文化历史悠久,史籍中有大量关于傈僳族服饰的记载。《新唐书·南蛮传下》载,乌蛮“土多牛马,无布帛。男子髻,女子披发,皆衣牛羊皮”。宋代《岭外代答》载:“西南蛮地产绵羊,自蛮王而下至小蛮,无一不披毡者。”“昼则披,夜则卧,雨晴寒暑未始离身”。清代《皇清职贡图》载,傈僳族先民“男人裹头,衣麻布,披毡衫,佩短刀。”“妇女短衣长裙,跣足”。清代《维西见闻纪》记载,“男挽髻戴簪,编麦草为璎珞,缀于发间,黄铜勒束额,耳带银环。优人衣,旧则改削而售,其富者衣之。常衣杂以麻布、绵木、织皮、色尚黑。袴及膝,衣齐袴,膁裹白布。出入常佩利刃。妇挽发束箍,耳戴大环,盘领衣,系裙曳袴。男女常跣”。所有这些服饰特征,至今在傈僳族的服饰中仍有遗存。
关于傈僳族妇女的“欧勒”帽头饰,民间有一个动人的传说:相传,远古时代,天气干旱,庄稼枯萎,饿殍遍野。有一对失去双亲的青年男女,带着仅有的一把长刀、两升米和一只大公鸡,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寻找能生存的土地。一天他们来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这时大公鸡“咕咕”地连叫三声,他们决定就在此地安家创业。年复一年,男耕女织,共同劳动,两人产生了爱慕之情。小伙子衣衫褴褛,无法御寒,姑娘为了给小伙子织一套舒适合体的衣服,跑遍群山,采麻纺线。不知过去多少个夜晚,终于织成一件长衫。看到姑娘如此辛劳,小伙子也想着要送心上人一件礼物。他注意到姑娘在劳作时,常常被山风吹乱的长发遮住视线,发丝刺得姑娘的眼睛流泪不止,泪水淌在姑娘脸上,痛在小伙子心里。一天夜里,他见明月升起,高悬空中,无限皎洁,遂决定用如月亮般洁白光滑的东西,制作一顶帽子,能拢住姑娘的长发,把姑娘打扮得宛如月光下披着青纱的青山。小伙子听说唐古拉山下有像月亮一样洁白的海贝,人们常用它来做装饰品,于是决心去寻找海贝。他历尽艰辛,终于找到无数美丽的海贝,不分昼夜地打磨,磨成又白又亮的海贝片。小伙子又从山上采回了五光十色的果子,用姑娘搓出的麻线,把海贝片和果子分别穿成串,做出了一顶美丽的“欧勒”帽。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小伙子捧出“欧勒”帽给心爱的姑娘戴在头上,姑娘也给小伙子穿上长衫,两人情意绵绵,结为终身伴侣。从此,“欧勒”帽便成了傈僳族小伙子们赠送给心上人的珍贵定情之物,沿袭至今。
傈僳族服饰反映了本民族的地理分布特点和生存环境状况,承载着本民族的历史文化记忆和经济社会风俗,是傈僳族人民勤劳与智慧的结晶。民族文化宫博物馆收藏的这件傈僳族缀彩珠“欧勒”帽,工艺精湛,用料考究,是傈僳族服饰中极具代表性的文物,无论是从艺术性还是学术性方面,都具有很高的价值,为开展傈僳族相关研究工作提供了宝贵的实物资料。